中公虧損、開課吧趨穩,職業教育要迎來春天?

雙減政策后，K12教育受到重創，成人教育培訓成為行業內的投資標的。

據天眼查數據顯示，以工商登記為準，我國今年新增職業教育相關企業約2040家。從投融資情況來看，今年職業教育市場火熱，總融資額超過64.5億元。

今年10月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的《關于推動現代職業教育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明確提出鼓勵上市公司、行業龍頭企業舉辦職業教育，鼓勵各類企業依法參與舉辦職業教育，提高了資金參與職業教育的熱情。

從政策支持以及投融資的風向來看，成人培訓以及職業教育一片向好。然而，從中公教育等幾大成人教育的財報數據看，依然面臨大規模虧損，行情并不樂觀。在政策鼓勵的條件下，職業教育也面臨著生源不足、優質師資缺乏以及客單價低、利潤空間小等問題。

競爭加劇，頭部虧損

“雙減” 政策后，越來越多的資本和機構轉型涌入職業教育培訓行業，市場競爭日趨激烈。

高途、作業幫、好未來一些深耕K12賽道的機構，憑借著積累的資金和優勢,布局 職業教育，并占領了一定的市場份額，加速了行業的競爭程度。

2021年第三季度，中公教育出現重大虧損，在業績預告發布后便收到深交所關注函。

財報顯示，中公教育2021年Q3實現營收14.45億元，同比減少68.79%;凈虧損為7.94億元，同比轉虧，上年同期凈利潤為15.54億元。2021年前三季度，中公教育共實現營收63.01億元，同比減少15.29%;凈虧損為8.91億元，上年同期凈利潤為13.21億元。

關于2021年第三季度收入同比下滑的原因，中公教育在回復深交所關注函時表示，主要是2020年疫情影響了省考的考試節奏，導致2020年Q3確認的收入較高，以及受主要培訓序列招錄人數下滑的影響所致。

中公教育經營活動產生的現金凈流出為9.39億元，相較去年同期的現金凈流入40.64億元，現金流量跳崖式下滑123.11%。對于下滑原因，中公解釋道：“主要受戰略性投入帶來的成本上升以及上半年多省聯考提前導致高峰收費期減少的雙重影響所致。”

作為考公的頭部培訓機構，中公也避免不了退費難以及口碑下跌的趨勢。天貓投訴顯示，中公教育的投訴量高達3257。其中涉及誘導消費、霸王條款、虛假宣傳、退款難等問題。而主營業務同樣公考的華圖教育和粉筆公考的投訴量遠不及中公。

疫情之后，越來越多的應屆生以及職場人涌入考公大軍，粉筆公考曾被譽為“線上的中公教育”。粉筆公考的CEO張小龍曾經感慨：“我們公司其實還是一個非常小的公司，整體市場不大，天花板低，如何突破業務和組織邊界都是我們面臨的挑戰。"

中公內部的離職老師曾向DoNews透漏，疫情以來，中公教育也在考公以及醫療等多個部門變相裁員降薪，增加老師的課時量以及降低時薪的行為。

此外，華圖教育也開始在考公培訓上發力，考公培訓競爭更加激烈。中公教育上半年凈利虧損預計為-1.5億至-5000萬元，其主要原因就在于上半年為業務淡季期，公務員、教師筆試面試結束后，二季度很難出現新的業績增長點。

復購率低、需求分散、生源不足

職業教育的受眾需求分散，尤其是對于職場人士而言，大部分僅限于一次性消費需求，考過也即意味著可能不會再續保費或復購。雖然容量需求巨大，但是品類眾多，高度分散，每個培訓方向的天花板都比較低，這便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職業教育發展做大的難度。

開課吧相關負責人告訴DoNews，近期在政策驅動下，職業教育新業態也慢慢形成。“目前職業教育分為兩部分，一部分由于國家經濟結構轉變導致的人才緊缺越來越嚴峻，加速了對學歷職業教育發展的步伐;另一部分由于就業競爭壓力不斷增大，促使大家通過接受職培提升自我，緩解就業壓力帶來的焦慮。”

在熱情之外我們也應看到，當前我國職業教育產業的發展還存在諸多問題，短期內政策和資金加持，無法從根本上解決。

“盡管目前是我國職業教育發展的最好時期，但是它同時也面臨嚴峻的挑戰。比如職業學院的生源質量、職業教師技能水平和專業素養、職業教育機構辦學條件等，都存在一定問題。”有業內人士表示，只有能夠培養出滿足國家經濟建設和社會發展需要的高素質、高技能型人才的機構，才能獲得企業和社會的認可。

據IT桔子數據顯示，2015年至2020年，職業教育領域每年的融資額長期徘徊在25億元上下，與龐大的市場規模并不相稱。而職業教育則是廣義流量，比較難開發;在收費層面，職業教育客單價相對較低，利潤空間小。

未來將有大量的年輕人，在初中、高中的節點，面臨高等和職業教育的抉擇，職業教育服務的群體將顯著擴大。以“就業”為核心目標，意味著職業教育企業需要提供更實操、更落地的培訓，相應地，師資供給端需要進一步迭代。

職業院校與企業結合的矛盾與機會

一位職業學院老師告訴DoNews，目前職業學院缺乏有企業工作經驗的教師，大部分教師依然是以多年的理論為主，在與企業的銜接上缺乏實戰經驗，這也是大多數職業學院面臨的問題。”職業學院更需要既有理論知識又有充分工作經驗的老師給學生授課。

對此，在慧科集團產品副總裁李祺看來，企業對于高校的需求更多是希望高校能直接供給符合企業要求的人才，而不是需要我幫助你一起去培養人才。另外，讓企業的工程師去高校授課這件事很難，因為工程師很多時候不具備把項目轉化成教學教授內容的能力，這就需要有專業的人來去做這件事。

前程無憂相關負責人表示，在高校方面我們也能看到校企合作、產教融合的一些機會。學校希望能夠接收到市場上企業的最新訴求，同時在教學內容上也希望企業把這塊內容帶進來，結合在一起能夠培養出更貼合企業的產品。這是我覺得偏向于職業資格方面的一些培訓。

中國政法大學光明新聞傳播學院所所長孟盈認為，以往“讀職高丟人”“超六成職校生不愿當藍領”等認知，隨著“職校高考”“產學結合、校企合作”“1+X”證書、“工匠人才”以及“職校技術人才就業落戶政策”的落地而逐漸改變。這些新政策打破了人們對職校畢業生職業前途的刻板印象，也打通了職校生的上升通道，降低了就業限制門檻。

在國家政策支持下，資本方也開始向職業教育傾斜，從投融資數據看，職業教育的投資在今年迎山上半年也迎來一波小高峰。

有業內人士分析稱，“職教的類型大概可以分為三個方面，一個方面是學歷，一個方面是資格，一個方面是素質和能力。素質和能力可能高校會偏多，學歷和資格，社會上的機構會有。國家會需要大量的相關人才，也會大力推動職教發展。"

成人職業教育的新機會

“在與企業合作的過程中，我們正在與更多AI以及互聯網科技相關的公司合作，更有利于學生就業。”一位職業院校的老師告訴我們。

在政策一片向好的情況下，職業教育也將在資本與市場需求中發展出更加多元細分的賽道，利于學生就業成為主要選擇標準。

尚德機構的相關負責人向DoNews表示，“尚德機構就將職業教育作為重點業務，但現實是，目前社會對職業教育的認可度還不夠，職業人才的收入并不算高。但這些都是階段性困難，職業教育、終身教育是大勢所趨。”

“尚德教育公司正在加快開發職業資格證書和技能培訓等職業教育相關的多元化課程，同時加快應用互聯網、AI等技術優勢，提供線上直播+錄播授課模式，便于學員利用碎片化時間學習。相信隨著國家相關政策的不斷出臺，相關的資源支持也會逐漸落實到位。”

前程無憂的相關負責人表示，“新能源、自動駕駛、甚至云這些新賽道，都需要大量專家級的人才，同時在整個實操的層面也需要大量的基礎人才。未來前程無憂會圍繞著這類提升技能的需求進行布局調整。”

資本吹起的K12教育經歷了大起大落，職業教育將會被資本與市場更加理智冷靜對待。成人培訓機構與職業院校也在相關政策下不斷摸索改進。問題與機遇并存，讓教育回歸本質，而非資本市場的工具才會持續良性發展。